【男少侠x姚倦】何如东流水
侠姚1v1，he，一发完
年下直球男少侠攻x姚倦受
summary:少侠每次想起姚倦，他的神情，他的语气，都是如此生动。
（1）
天顺某年，中原突然出现一个大坑，据说通向神秘的地底世界。有人告诉少侠，他的一位朋友在这里失踪，安危不明。天气暑热，少侠从渡口赶到洛镇，融入熙熙攘攘的人群，一边听人交谈一边打探消息。
故地重游，在最喧闹的客栈前，琵琶声起，一群人的喝彩引起少侠的注意，他走过去看个究竟。在这里，第一次与那个人相遇。彼时，他正摇头晃脑，像个卖狗皮膏药的江湖骗子一样鼓动人心。
“……若言世事无颠倒，窃钩者诛窃国侯。”
个中细节一言难尽，总之他稀里糊涂成了“宗主”，而这个“假师爷”也成了他的师爷，与他一起，踏入这一片人间炼狱之中。
在这之前，他从没有来过关中。这似乎是一片隐秘的角落。如今看到挣扎求生之人的惨状，少侠的心如坠冰窟。在这世间，为何总是有这么多悲剧，为何总是手无寸铁的人做牺牲品，何其不公？这种事，他见过多次，这一次，也绝不会坐视不管。
少侠一直都知道。
有多少人关注他，就有多少人恨他。
阴谋也好，阳谋也罢，他只为自己的初心而行动，无问西东。
少侠也一直都知道。
有人利用他，有人欺骗他。
但他只为救众生。
这几天经历的事，感觉比一年更漫长。
（2）
历经风雨，少侠已经去过很多地方，见过很多很多人。有行走在暗夜里的杀手，也有御风而飞的侠客，当他拈花把酒阖目时，脑海里会闪过率真的好人、无可救药的恶鬼，还有更多不能用好与坏区分的江湖儿女。
可他很少见到姚倦这样的人。
他明白，那个人总是笑嘻嘻，嘴里没有一句实话，背后藏着深渊一样的秘密，里面攀缘复杂的藤蔓。在江湖里，或许人人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。
当他在探寻关中这片土地时，也在尝试慢慢用手指探索他心中诡谲的秘境。只是一直被他那副插科打诨的表面阻挡。
少侠转过身看了一下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姚倦，姚倦略微歪了一下头，勾起嘴角挂上那副标志性的笑容。
一个声音指引他来到彼是方生。
到这里，他方才明白为何会有阎王债的存在。
他也领悟到，枯荣经的本源。
他昏迷之前，四周的景色骤然剧变，他忽然想到，姚倦身上的枯荣真炁会不会也即将消散，就像要到彼是方生枯与荣交界的那一刻，鲜活的生命化为枯草。
盛极必衰，枯而复荣，这是定律，天行有常，不为尧存，不为桀亡。不过奇花异草有重新盛开的时候，人却不能死而复生。
“我曾高登金銮殿，转眼又被人弃如敝履，扔在街边。”
这个人，捉摸不定，屡次欺骗于他。
却也以身为棋，托以性命。
少侠失去了意识。
（3）
“谁是蟾宫客？”
少侠问道。
“我是下九流。”
姚倦在少侠耳边答道。
说罢一掌将少侠推入河水。
（4）
又是一个十年的孽债。
门达死了。他们这种人早就该下地狱。
少侠烧毁连生枝时，关中过去十年的秘密，一直在他脑海徘徊。
十年的痛苦，不能用一朝一夕就抹去。少侠只希望，让这片土地重新属于这里的百姓。长时间身囿于炼狱中的人，不能在须臾之间就被治愈，少侠只希望，那个人可以在将来的某一天，看到一个能继续前行的可能性。
少侠再望了一眼罪人坑旁的城墙。
他看到了，也想说出一个人的名字。
周围，火焰熊熊燃烧。
少侠回到了洛镇。
他又找了一间茶馆。
“来一壶雨前新茶。”
小二热情地笑道：
“客官，没有新茶了。”
“那我下次来。”
“您慢走。”
（5）
少侠走出茶馆，取出他的酒壶。街边小贩还在不停吆喝，但是人声已经降下去了，中原慢慢地被夕阳染成金色。少侠把纸条绑在鸽子腿上，目送它扑腾着翅膀往无明宗的方向飞去。
喝了一口酒，他能够想象到那个人看到信后的神情。每每回忆起姚倦，他的语气，他的表情都如此生动，这种回忆，带给他一种，不受控制的情绪。
少侠的酒壶还没空，就听见旁边有人在拉扯，少侠连忙走过去看热闹。
“你这瓜怎么卖的。”
“二两银子一斤。”
“你这瓜皮子是金子做的，还是瓜粒子是金子做的？”
“你找茬是吧？就说你买不买吧？”
说着，还要推搡起来。
摊主是个彪形大汉，满脸横肉，像是从玄沙舵下岗再就业。少侠曾经就被他讹过。
大汉看到少侠的脸，原本还恶狠狠的模样，立马变得噤若寒蝉。像个鹌鹑悻悻地回到遮阳棚里。买瓜的人见此转头走了，旁边看热闹的人也一哄而散。
少侠伸出手，把住了人群中姚倦的肩膀。
“你来了。”
少侠凑近了姚倦的脸。这是一个太亲密的距离，足够他看清楚姚倦瞳孔的颜色。
“小宗主约我出来，姚某人岂敢说不。”
他还是这么喜欢嬉皮笑脸。但是少侠能感受到，姚倦的气息此刻是放松的，与他之前在隐窟里很不一样。
少侠忍不住想再近一些。于是他的脸，缓缓贴上了姚倦的侧脸。他的鬓角，也慢慢蹭过姚倦的头发。
“姚倦，天要黑了。”
姚倦挑了一下眉，说道：
“难怪他们都说少侠天赋异禀，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的事情，还要专门飞鸽传书叫我等普通人出来通知一声。”
少侠只是阳光开朗地大笑，一把抓住姚倦的手，拽着他就往关中走。
夕阳，真的要落下了。
（6）
毫末丘山不知何时起了浓浓的雾气，姚倦坐在一条小河边，静谧缓缓地沉降，身旁一些奇珍异兽窜过，隐蝶轻轻点着水。如果沿着这条小路往上行走，就是那一张他们曾经与天博弈的棋盘。
幕天席地。
他在静静等待着，一个高挑的身影正穿过雾气向他走来。
未见其人，先闻其声。
少侠在这里似乎收获颇丰，一身挂满了挂件，走起路哐当哐当的。怀里还抱着一大把东西。
姚倦抬起头，只见少侠把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放在他手上。原来是一只蓝色的小熊猫。
“给你。这可是我抓了好久的。”
“少侠，又在薅羊毛呢？”
“薅……江湖人的事，怎么能算是薅羊毛。”
姚倦摸了摸小熊猫柔软的身体。小熊猫不停地扭动着。
少侠把手上的奇花异草放下，从后面抱住他，少侠精力总是很旺盛，一天到晚上蹿下跳也不会觉得累，身上像一个大火炉。
“在你来到关中之前，你在哪里？”
少侠的声音低低的，压在他耳朵边。
少侠知道，他也有过蟾宫折桂，意气风发的时候。
姚倦开始东张西望，仿佛在回想，过了很久才说：
“净是些不顺心的地盘，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，师爷我自己也记不清。要不少侠您给我介绍一个养老送终的好地方？”
少侠听了这话笑了笑。没有关系。
终有一天，姚倦会在他的旁边，将自己的心事一一说给他听。
少侠把姚倦转过来，与他相对。
“江南就很清净，芳菲林，映日湖，我们慢慢走，总会有你喜欢的地方。”
“我还可以带你去金陵偷……不是，买瓜，金陵的庙会可热闹了。”
“还有南海，那里都是紫藤花，沙滩上很多海螺。”
“我们还可以去看极光，去盗墓……”
“少侠怎么突然变得比姚某人还要聒噪。”
姚倦收起了他一向笑嘻嘻的表情。或许是雾气，还是其他原因，他的神情甚至有些温柔。
“姚倦，”
“你不是下九流。”
少侠郑重地说道。
暮色深深，但是少侠的双眸注视着他，俊朗的脸上充满明亮的希冀。
他其实一直很想说这句话。想起姚倦时，那种陌生的感情，承载着剑锋的重力，轻易刺入少侠的身体，又是如此沉默不语，除了他自己之外，无人能听到。
（7）
姚倦猛地站起来，他怀里的蓝色小熊猫失去桎梏，一溜烟跑回了草丛中。
“自从天倾西北头，天下之水皆东流。”
他又念起了第一次相遇那两句词，略微转过头来。
“少侠好口才啊，说的姚某人都心动了，恨不得马上置办一套房产拎包裹入住。天底下有谁能拒绝少侠同行的邀请呢，只是，这么一趟下来，我这一身骨头恐怕就散架了。罢了。罢了。”
“姚倦，”
少侠挠了挠头，把之前采的一束花放在他一只手心里，然后又从前面紧紧抱着他。
“我们可以先去江南，然后再回来。”
“小宗主，虽然最近无事，但是在下无故旷工是会扣钱的。”
“没事，我帮你解决。”
少侠很洒脱，说完立即唤来他的坐骑，坐上去溜了两圈。
“我们走吧。”
年轻的少侠温和地说道，眼神透露着一股清澈，向姚倦伸出手，邀请与他同骑。
姚倦看着脖子都快被隐窟大螃蟹甩断的少侠，难得陷入了沉默。
“……”
（8）
少侠行走江湖很久了，他还是从前那个少侠，只是这一次，少侠遇到了一个特别有趣的人。
与那个人一起时，少侠梦里没有玄沙舵冲天的火光，没有大漠无法停息的沙尘暴，没有南海冰凉刺骨的寒霜，虽然依旧是风高浪急之处，但是有一株鲜红的花朵在心中慢慢生长。
（完）
评论(12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