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齐风】折剑
齐风1v1，一发完。
上次暑假居庸关剧情背景，有人物死亡预警（指齐师兄）。
扣一师兄原谅我。|･ω･｀)
自产自销，快速产物，比较粗糙，等有时间再修改措辞。我要吃粮我要吃粮……
1.
他来自执剑堂，一个普通的华山弟子。
听闻北方居庸关战火连天，他门中许多人都向长城奔赴。天下兴亡，匹夫有责。
为了心中的道义，自然一呼百应。
等赶到时，蛮子已经兵临城下。
2.
火药味与腥味笼罩着整座城池。
号角，擂鼓，嘶哑，血肉横飞在一片刀砍剑伐中。纵使他们总是行于风雨，也被这流血漂橹的景象震撼。但是后方的百姓还需要保护，要有人挺身而出义不容辞。
等居庸关的烽火渐渐熄灭。各方的兵马皆损失惨重，各自回营修整。
那些当官的总念叨儒以文乱法，而侠以武犯禁。他无意于同那些朝廷人打交道，只想寻找属于江湖人，属于同门的落脚地。
云梦师姐的医馆里有许多伤员，他受的轻伤，还能帮忙打打下手，找找药材，整日泡在血腥味和药味里。
以前就听别人喝了酒调侃，说他们华山人的性命像烟花一样短暂，他不屑一顾。
可是没想到大师兄的一生也会这样。
3.
齐无悔忽然想起萍水相逢的萧黎羽。
追踪他至医馆的那一天，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，不知是在问萧黎羽，还是在问自己。
“那他……要是的确做了错事呢？”他的语气里藏着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紧张。
但是那个少年态度坚决，说不恨自己的师父。
他是这样想的……那师弟呢？
江湖中人，来也匆匆，去也匆匆，浮光掠影。别人都说他是一个大侠，可是他不以为意。不愿意为了标榜自己而行事，只为自己的良心，只为百姓的苦诉。
所有人都会进鬼门关，或早或晚，他不怕死亡，因为已经走过太多是非之地，面对过遍地江湖险恶；炙热的鲜血喷涌而出，浸透深蓝色衣袍，如同现在。命悬一线的时刻，不止一次，从来没有畏惧过。
但是这么多年，他唯独不敢想象，不敢面对风无涯痛恨他、厌恶他的目光。
事到如今，过去的记忆如同走马观花。
他只好将染血的箫托付给眼前这位执剑堂的师弟，请他洗净鲜血，带回到那人手里。
找了很久材料，才修复这把他曾经送给风无涯，又被他一剑斩断的长萧。
“劳烦你了，师弟。……别告诉他。”
他做事向来问心无愧。只是这辈子对不起师门，也终究对不起那个人。
4.
风无涯最近每天都昏昏沉沉。
师弟师妹去了居庸关驰援。于是鸣剑堂更为僻静。
今天他精神好了些，又听见门外有箫声传来。他慢慢推着轮椅，想去瞧瞧。
鹅毛大雪，潇潇洒洒，模糊了视线，百转千回，梅香如故；只有走近，眼前人的面容才清晰。剑穗随意舞动，悠远的箫声也戛然而止。
风无涯十指忽然抓紧了轮环，抬眸望去。
四目相对时，清澈的眼神深深映入眼底，没有痛恨，没有厌恶，没有戒备。须臾之间，那些挣扎与痛苦被内心的温柔揭过，仿佛回到最无忧无虑的童年与少年。
万事万物，都如天上的流云，翻转变幻，从不为某人某刻停留。
人在江湖，不能超脱世事之外。面对权力倾轧，利益纠葛，爱恨情仇，多少立场转换尽在瞬息片刻。没有什么是不变的，剑法会变，人也会变。
许多浑浑噩噩的人，忘记自己的初心， 不得不被推着往前走。
不过师兄依然是以前那个师兄。这一面，这一眼，永远珍重如故。
“师兄……”他轻轻唤了一声。
但是另一个更大的声音同时在耳边炸开，拉回他的神志。
“师兄！”
风无涯才明白方才只是他的幻觉，亦或是一场梦。
这位师弟笑嘻嘻的，杵在他面前，但是身形比离开华山时瘦了许多。
“师弟，你们平安回来了。”
风无涯露出一个怜惜的微笑。
“风师兄，我和你说，我在居庸关遇到大师兄了。”
师弟掏出一把一尘不染的长箫递给他，体长两尺，白与黑的花纹，悬挂蓝色流苏穗。
“他拜托我把这个给你。”
“多谢师弟……”
“……那大师兄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呢？”
“好像没有。”师弟说完就蹦蹦跳跳走了，看起来有乐不完的事。
师兄曾经告诉他，在门派里，同门之间可以相互依存；出门在外，只有倚靠剑与箫。师兄赠予他的成人礼，自然要保重。
风无涯轻轻垂下头，拢着流苏，未曾想到，它还有修复的一天。
清冬见远山，积雪凝苍翠。零碎花瓣落在他苍白温柔的脸上、令他漆黑的长发也沾染上幽香。此时此刻，千万梅花绽放于冰天雪地，像画中，像梦中。
5.
那个华山弟子不敢转头再看风无涯，迈出鸣剑堂洞门，下了坡，冰冷锋利的山风剐蹭着，身体已经僵硬得不似自己的，他在执剑堂的亭子里站定，不知想起什么，最终还是崩溃，捂着脸泣不成声。
6.
华山之北，居庸关一阵阵雁群掠过不归河，清澈碧波壮丽蜿蜒，包围丛山，绵亘的河岸线铺展草木，余北蛮细作留下的帐篷遗迹，烈士魂灵长眠于悠悠河水之中，只有那振翅声与急促啼叫偶尔划破寂静。
山高天远烟水寒。石碑林埋葬许多不知名的长刀，残阳如血。
有人的记忆，从此戛然而止。
有人的佩剑，亦深埋于此。
若是北方再次传来犬吠，居庸关的狼烟将沿着万里长城，继续蔓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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